第四章 煽风点火
第四章煽风点火
王凤林叫喊着，像个疯子一样狂奔，双手狠狠地揪扯着自己的头发。“王凤林！你去哪儿？喂！”刘荣兴喊他。疯狂中的王凤林听到这个声音，停了下来。他向四周看了看，看见刘荣兴和张海山在凉棚下的一张桌子旁对坐着。
“喂！”刘荣兴说，“你怎么不过来呀？难道你就这么连向你的老朋友打声招呼的时间都没有了吗？”
“老朋友，来喝酒吧！”张海山举起酒瓶晃了晃，招呼着。
王凤林带着一种恍恍惚惚的眼神望着他们，什么也没说。
张海山碰碰刘荣兴的膝盖说：“他看上去不大对头，别是我们弄错了，国俊得胜了吧？”
“唔，我们来问个明白吧，”刘荣兴说着，就转过身去对王凤林说道，“喂，王凤林，你拿定主意了吗？”
王凤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，慢慢地走入凉棚。
在那凉棚中，荫凉似乎使他平静了些，清爽的空气使他那精疲力尽的身体重新振作了一些。
“你们好！”他说道，“是你们叫我吗？”说着他便重重地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，像瘫下来似的。
“我看你像个疯子似的乱跑，就叫了你一声，怕你去跳海。”刘荣兴大笑着说。
王凤林像**似地叹了一口气，一下子伏在了桌子上，把脸埋在两只手掌里。
“咦，我说，王凤林，”刘荣兴一开头就戳到了对方痛处，这种小市民气的人由于好奇心竟忘记了说话的技巧，“你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对劲，像是失恋了似的。”说完便爆发出一阵粗鲁的大笑。
“得了罢！”张海山说，“像凤林这样棒的青年小伙子怎么会在情场上吃败仗呢。刘荣兴，你别开凤林的玩笑了！”
刘荣兴答道：“不。你只要听听凤林叹息的声音就知道了！得了，得了，凤林把头抬起来，跟我们说说看。朋友们可是最关心你的健康，你不回答我们可不太好呀。”
“我很好，没出什么事。”王凤林紧握双拳，头依然没抬起来说。
“啊！你看，张海山，”刘荣兴对他的朋友使了个眼色，说道，“是这么回事，现在在你眼前的凤林，他是一个勇敢的小伙子，他爱上了一位非常漂亮的姑娘，芳名叫王翠珍，不幸得很，那位漂亮姑娘却偏偏爱着海神号上的大副，今天海神号到了——你该明白这其中的奥妙了吧！”
“不，我不明白。”张海山说。
“可怜的凤林，竟然被人家姑娘给拒绝了。”刘荣兴补充说。
“是的，可这又怎么样？”王凤林猛地抬起头来，眼睛直盯着刘荣兴，像要找谁来出气似的。“谁管得着王翠珍？她要爱谁就爱谁，不是吗？”
刘荣兴说：“哦！如果你偏要这么说，可就是另一回事了！我以为你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呢，人家告诉我说，王凤林是绝不会让对手夺去一样东西的。人家甚至还对我说，王凤林的报复心可重了。”
王凤林凄然微笑了一下，说：“一个情人是永远不会使人害怕的！”
“可怜的人！”张海山说，他假装感动得同情起这个青年来，“唉，你看，他没料到国俊会这样突然地回来。他正以为他已经在海上死了，或碰巧移情别恋了！
突然发生了这种事，的确是很令人难受的。”
“唉，真的，但无论如何，”刘荣兴一面说话，一面喝酒，这时酒劲已开始在发作了，“不管怎么说，这次国俊回来可是交了好运了，受打击的不只是王凤林一个人。”
张海山说：“哦，你的话没错，不过要我说他自己也快要倒霉了！”
“嗯，别提了。”刘荣兴说，他给王凤林倒了一杯酒，也给自己倒了一杯，这已是他喝的也不知是第八杯还是第九杯了，而张海山始终只是抿一下酒杯而已。
张海山说：“你就等着看他是怎样娶那位可爱的王翠珍吧，——他这次回来就是来办这件事的。不过，也许他要‘竹篮打水一场空’！”
张海山这时以锐利的目光盯着王凤林，问道：“他们什么时候结婚？”
王凤林低声地说：“还没决定！”
刘荣兴说：“快了。这是肯定的，就像国俊肯定就要当海神号的船长一样。呃，对不对。张海山？”
张海山被这个意外的攻击吃了一惊，他转身向刘荣兴，细察他的脸部的表情，看看他是不是故意的，但他在那张醉醉醺醺的脸上看到了嫉妒。他倒满三只酒杯说：“来吧，我们来为国俊船长，为美丽的姑娘的丈夫干一杯！”
刘荣兴哆嗦着的手把杯子送到嘴边，咕咚一声一饮而进。王凤林则把酒杯掉在了地上，杯子碎了。
“呃，呃，呃，”刘荣兴舌头发硬地说，“王庄那边，小山岗上那是什么东西呀？看，王凤林！你的眼睛比我好使。”刘荣兴煽风点火。
王凤林望到，国俊和王翠珍这一对情人，正手挽手地在那儿并肩散步。老天爷！他们不知道人们能看见他们，这会儿他们正在拥抱接吻呢！
张海山当然不会放过让王凤林更加痛苦的机会，他问：“你认识他们吗，王凤林先生？”
王凤林低声回答：“认识。那是国俊和王翠珍！”
刘荣兴说：“啊！看那儿，喏！人怎么竟认不出他们呢！喂，国俊，喂，美丽的姑娘！到这边来，告诉我们，你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，因为王凤林就是不告诉我们！”
“你别嚷好吗？”张海山故意阻止刘荣兴，后者却要说下去的样子带着醉鬼的拗性，已把头探出了凉棚。他挑逗着说：“为人要厚道一点，让那对情人安安静静地去谈情说爱吧。看咱们的朋友王凤林，向人家学习一下吧，人家这才叫通情达理！”
2025年5月7日星期三
